不完美小孩

吴丹(中国美术学院)

谈到辅导员，我们想到的是“心灵守护者”、“守望者”、“领航人”这样的词汇，我相信所有从事辅导员工作的老师们都有许许多多和学生之间动人的故事，大多的故事都是那么的完美，而具有深意，而我今天想和大家分享的是——“不完美”小孩。

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两个“我”，一个“小我”，一个“大我”。无论哪一种“我”，很大程度取决于成长环境和身边的人。成长，其实是一种焦虑的训练；日夜谨慎地顾虑各种来自四面八方、原因不详的期待，我们活在别人的欲望与幻想中，适时调整自己要符合“完美”进行的基调。

我们常常希望把学生培养的各个“优秀”，就像对待我们的孩子一样。事实上包括我们自己在内，都不完美。我遇到过一个成绩优异的学生干部，在老师眼中，他学习好、工作好、专业能力强，简直无可挑剔。每一年都是三好学生、一等奖学金，这在我们看来就是一个“完美”的孩子，顺理成章的他获得了保研的资格。有一天他来找我聊天，我对他表示了祝贺，可见他脸上并没有半点喜悦。他对我说：老师，我不想继续读书。我有些惊讶。于是，他向我讲述了他的家庭和他的打算。他来自浙江温州，家中两个孩子，他是哥哥，父母亲是一家私营企业的老板，弟弟高中毕业后就开始做生意，现在家里经济条件比较富裕，但是 “万般皆下品 唯有读书高”确是家人十分信奉的一句话。他说：在家人心目中，他就是家里人的希望，只要他愿意读书，会一直支持他。连比他年幼的弟弟都说：哥，你好好学，挣钱、照顾爸妈这样的事都不用你管。而这却不是他真的想要的，最后他在研究生新生入学后办理了退学，当时在老师和同学们看来，简直不可思议。只有我知道，这才是他想要的，我记得他离开学校时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老师，感谢您四年的照顾，也谢谢您对我的支持，我想做一个不完美的小孩。

现在他已经从国外回来在北京和朋友成立了自己的独立工作室，把自己的兴趣和专业结合了起来，在圈内也小有名气了。一个家长，老师和同学们眼中不完美的他，却在发挥着更大更多的社会价值。我想，这样的生活是他想要的，这样的他是快乐的。

完美存于遗失中；完美是一场遥远且美丽的梦境。这是一种善意的缺席，但也更激发我们筑梦的想象力，生活情境其实就是一种愉悦地完美受挫境地﹔相对于别人的完美期待，我们皆遇见自己脆弱、哀叹的瞬间。所以，完美，是一种想象的无尽高度，存于我们每个人的意识中。“不完美”也被人们称之为“瑕疵”，但其实不然。“不完美”也不一定就不是好东西，能选择让谁进入我们的世界，发挥其价值，让人体验到愉悦的不完美，那才是一份真正的完美！

我常对大儿子说：你有显而易见的缺点，更有难能可贵的优点。我想作为一个辅导员，我们更需要去让学生们了解自己的所长，正视自己的短板，让“不完美”的完美的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