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想学会爱你，所以我在这里

黄翔翔(宁波工程学院)

图片丨部分来自网络

9月初，临近开学，因为迟迟未等到一名学生是否报到的反馈，我打电话给录取材料上的联系方式，接电话的是这名学生的父亲，方言我也不是特别听得懂。

我问他，孩子是否来学校报到，他说：不来了。询问他原因，他说：没什么好读的，小孩已经打工去了。于是挂断了电话。

因为担心不是孩子的意愿，我又再次拨通了这位父亲的电话，他显然有点不耐烦了，说：不读了就是不读了，读书这几年还要花钱给学费，打工还能赚钱贴家用呢！你告诉我，读书有什么用!?读出来你们给保证赚多少钱吗？

到最后我也没有等到那个孩子接听电话。而我，也开始思考这个学生经常问我而我自己也会困惑的问题：

我们，为什么要读书？

 

1

差点得了比尔盖茨的“病”

开学第一堂课时，我曾问过同学，你最开心的是什么？一个同学说：最开心的是班上男女比例很平衡。一个月后，我问他们：大学感觉怎样，最多的同学回答是：高中老师都是骗人的，大学为什么还有那么多课？大学为什么还要写那么多作业？说好的恋爱、睡觉、出去浪呢？

曾经找一个不爱上课的”特立独行“的学生聊天，问他既然不上课为什么要上大学，他露出”你傻啊“的表情，告诉我大学不就为了一张毕业证书和一张学位证书。我问他要两证有什么用，他说：找工作啊，不然谁要你！

原来他其实不是什么“出世高人”啊，看起来叛逆的背后却是最守生存法则的。有些人生来幸运，拥有过人的才能，和足够早地遇见伯乐。他在遵循社会的法则基础上，可以创建自己的成才法则。

但我们大多数人，何曾有这样的幸运，在大学，总听到有学生说：迷茫，有时忙到迷茫，有时闲到迷茫。正像前段时间挺火的一篇文章，说到我们为什么要好好上课：因为这是社会需要你的一种能力，当你还没有像比尔盖茨一样想好自己究竟要做什么时，谈什么不读书，谈什么特立独行，还太奢侈，在没有找到属于自己别具一格的游戏法则前，为避免成为堂吉诃德式的悲剧人物，换句话说，就算不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至少先有饭吃啊。我们读书为了生存。

 

２

人如果不会独立思考和咸鱼有什么差别

在大学，常有学生和我探讨自由的权利。他们总告诉我，在他们的成长经历中读书曾无数次束缚他们。

他们告诉我，课本总让他们读鲁迅这些一点用也没有的东西；他们告诉我，大千世界，上下五千年，就没有度娘不知道的。网络给了他们获得知识的自由。他们告诉我，微博、微信，网络给了他们观点的自由。

但桑斯坦提出过“信息茧房”的观点，提到在互联网时代，看起来信息大爆炸，其实大家的信息获知更狭窄了，你只选择上你喜欢的网站，看你喜欢的评论员文章，与其说自由不如说你开始被他们的观点绑架了。

当我进入大学，不止一位老师提到陈寅恪先生说的：“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也记得郑也夫教授说的：这个时代有个关键词叫做“怀疑”。

读书给的绝不只是知识本身，更在于让我们拥有甄别的能力，我们学会不被别有用心的观点迷惑，我们学会最大限度不成为乌合之众。说人话，就是我读书多，你别随便骗我。我们读书为了拥有一颗有自由辨别能力的大脑。

 

 

３

百度地图、高德地图……都帮不了你

读书时，我自己上过就业指导课，那时我觉得自己就是为了学中英文简历怎么写才来上课的，直到后来，我才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工作后，我开始看我的学生们上就业指导课，开始看他们参加职业生涯规划大赛。但也经常看到很多同学很苦恼。总有同学说想考研，结果最后找了工作；总有同学说想创业，却因为淘宝店生意不好，放弃了……

我记得以前有人告诉我，多看看名人传记，可以悟出他们成功的秘诀；我也记得以前有本书很红，叫做《我的成功可以复制》。

虽然我对这两个都持保留态度，但我觉得孔子说的挺对：思而不学则殆，当无法抉择人生道路时，光靠胡思乱想和盲目焦虑又有什么用。马克思主义哲学还告诉我们，经验分为直接经验和间接经验呢，如果直接的不够，那就求助于间接的呗。教育不在于灌输知识，读书也不在于复制知识点，我们读书在于不知路在何方时，能有能力为自己探路。

 

4

除了“蓝瘦，香菇”，还有……

一次在网上看到，所学的东西在自己未来的生活中一点也用不到。于是有人发问：那你觉得应该学什么？学买菜吗？

这两天，看到一个笑话：——为什么要读书？——举个例子，当你失恋时，你会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而不是只会说：“蓝瘦，香菇！”

在开学时，让同学们上来做自我介绍，几乎四分之一的同学都说：我的兴趣爱好是旅行。当我们出去旅行，该多幸运自己好好念过书啊，使得我们在看到一帘瀑布时，可以惊呼：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而不是：哦，水好大！没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也不过是几个形容词重复使用。

是，Google、百度可以翻译所有单词，却无法代替翻译家；能在十秒时间内完成大数字心算的人可以去争夺最强大脑,而这却是每台计算器、计算机都可以做到的，但他们依然无法代替科学家。

比如我提到莎士比亚，几乎所有人都会背：生存还是毁灭（朱生豪先生的译本），但我试着把to be or not to be打进google翻译，跳出来的却是“是还是不是”。我们要相信，现在的这些现代科技能代替某些知识，却无法代替知识本身，因为知识有其自身独特的人性和温度。我们读书为了读出这世界别样风情。

 

5

你，还可以仰望星空

特别喜欢王尔德写的一句话：我们都在阴沟里，但总有人仰望星空。

一次听小撒的《开讲啦》，那期嘉宾是一位北大的生物学博士，她提到自己在读书年代就好奇星空是什么样的。而北大的一次招生宣传片，主人公就是一位怀揣星空（天文）理想，而选择了学金融的少年的故事。我们看过梵高画作，唱过Starry，starry night；我们在作文中引用过：仰望星空，脚踏实地。

我想，我们读书除了为了前述种种，也更为始终怀有赤子之心，始终记得并寻找星空。

 

为什么读书？

答案也许是

因为我想爱己，爱人，

学会爱你，

爱这世界爱得深沉……